2008年6月27日 星期五

說再見

那是一個古老的傳説。上了岸,再回到水裏的人魚,就會喪失在陸地的記憶。如果吃了恢復記憶的葯丹,就必須在隔天最後一個晨星消失前,得到人類的一滴血。否則,人魚就會化為泡沫。


“姥姥,人類真的都那麽可怕嗎?”我依偎著姥姥,任由她幫我打理那長長地金黃色的頭髮。奇怪,六位姐姐的頭髮都是黑色的,唯我不一樣。姥姥說外公的頭髮也和我一樣,只是我從來沒見過他,也沒機會了。

“孩子。”姥姥撫摸我的頭,剛好的力度好像把某部分失去的空間給填滿了。“那年,你的外公就是被人類抓走的。”姥姥一邊輕描淡寫地說著,一邊給我係辮子。姥姥漠然的表情,讓我感嘆這段超過半世紀但依然緊緊聯係的感情。

後來,聽説隔壁村子的小河童不見了,也是給人類拐走了,到現在還下落不明。好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,人類對於我們人魚和河童都有莫名的興趣。那時一種令人提心吊膽的崇拜。我的心不禁糾成一塊,那個他會不會也和其他同類一樣呢?

每天傍晚,我總會游到靠近海岸的那裏,即使爸爸和姐姐多次的勸導。我想見他,一個也會到海邊散步的他。男孩會習慣性地躺在沿海的地方,任由追逐的海水洗滌他的雙腳。因爲隔著水面,我並沒有清楚地看見男孩的樣子,只是不時會聽見他哼著不知名的旋律。


同樣的夢境又出現了。我和男孩站在海岸綫,男孩的模樣還是模糊地,只是我知道他的落寞。常常這樣的畫面就像跑馬燈很快地閃過。只是這一次夢裏的我伸手想觸碰男孩的臉龐,卻突然感覺一股力量把他扯離我,那好遙遠的距離。我這樣警醒了。

那天傍晚,我上岸了;站在離男孩習慣躺著的地方不遠處的一棵樹后。男孩出現了,嘴裏哼的歌曲我也記得了,那是一首關於《守候》的旋律。男孩的名叫阿橘。

阿橘突然起身跳下水裏。他並不會游泳!我急坏了,也跳下水去。

阿橘回過頭,用手心埲著我的臉龐。“如果我跳下水就可以見到你,我應該早就這麽做了。”他把我抱住。“你知道嗎,我真的很想你。”


那天的午後,失蹤的小河童--童童回來了。我們見面了,她給我講了一個人類與人魚的故事。人魚女孩的不告而別,和人類男孩的囚禁。失去了,再多的埋怨和自責都是多餘的,斟酌留下的只是一波波的心灰。

“晴晴姐姐,”童童望著我,她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。“阿橘要走了。”阿橘要到沒有水的非洲,他說這樣才不會被思念淹沒。


阿橘回到習慣的地方。我問他,爲什麽不會游泳還敢跳下水裏。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片,是救生員的執照。他説是我離開以後他去考取的。因爲潮濕,所以尾巴無法退化成雙腳。

“我第一次看見真正的人魚噢!”這麽久不見,很明顯的阿橘的腦袋還沒長齊。他在一旁傻笑,我在他的腦袋大力大力地推了一下。

“很痛叻,罰你!”阿橘拿起一枝樹枝,在我的周圍畫一個圓圈。“沒有我的允許,不准離開這裡。哈哈”阿橘雙手插著腰際,“這樣你就不會再離開我了。”


我們聊起很多事情,他說了關於童童的趣事。直到直到天上鋪滿了星星,阿橘模模糊糊地說了幾句話然後睡去了。

一滴血的傳説,是真的。那是魔鬼魚巫婆給我的警告,在我向她要取葯丹時。

只是我沒有傷害阿橘的能力,即使是一滴血。就好像劃破阿橘的傷口,就會有雙倍的痛施在我身上,我遲遲不能動手。我默默地凝望這個令人心疼的臉龐,直到最後一顆晨星熄滅。

海里傳來巫婆的恐怖笑聲,撩起海水一陣陣的駭浪波動。

我在阿橘的额头轻轻地吻上;告别了。

15 則留言:

  1. 哇!出现了!

    好多人鱼……@.@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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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不错啦。只是,蜗牛你好象偏爱写蓝蓝的东西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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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现在流行人鱼大混斗吗? 啊。我落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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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. 啊啊啊啊啊!!!我的未婚妻死掉了!!!
    o.O|||

    我要报仇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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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5. 嘿,我想到了,乾脆先出一本人魚的合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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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6. 樓上的話,是我說的啦。
    蝸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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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7. 我也想过这可能性。
    但编辑的人应该会疯掉吧?
    哈哈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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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8. 编辑:argh!!!!!!so....challenging....
    T.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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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9. 我说:开一个留言区在旁边怎样?
    我们太少交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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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0. 留言区不是长这样的吗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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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1. sad...i cnt online,modem got problem...T.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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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2. 麵包,風水輪流轉。哇哈哈。

    嗯,開個留言區也不錯。留言區是在旁邊一個小小空間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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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3. 哇~
    不同版本的人魚
    但都很好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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