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6月6日 星期五

对决

接近午夜十二点,在精神分裂之前把自己抽离电脑。

还没冲凉。距离上一次曝露在洒落的水珠之中,已经过了23个小时。堵塞的毛孔在抗议呼吸困难,迫切呼唤着水分。好吧好吧。虽然空气粒子刺激着皮肤,提醒我这是个不智的决定,但,我不想带着一身灰尘窝进被窝然后整夜睡得极不舒服兼不安稳。

旋开压制的开关,金属摩擦声中放行急于投奔自由的水,积压着冲破障碍,刹时化作成串细小的水珠,雾气般欢快洒落。瑟缩着,一点一点移步进入雾圈,慢慢适应温度后,才完全放松,任由每一滴冰凉溅上皮肤,弹开,或带着灰尘,滚落。转身,以发接过水流,顺势仰头,冷不防一抹不属于水泥森林的身影闯入视角,朦胧,带脚的草绿。

那是什么?蜘蛛?!!眯眼集中视线焦点——喔不,是蚱蜢。粗略估计,约摸寸许长,四足撑在墙上支撑着重量,正缓缓摩挲着其余两只空闲的腿。哇靠!老兄,你还真会选时间出现啊!霎时关掉花洒,让四周沉寂尔后进入警戒状态,全身警备全开,仿佛每一个毛孔都紧张起来。把视线胶在它身上,紧盯着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,一刻也不敢放松。随时准备着,一有不对劲就——蹲下再说。(不知道是谁说过,昆虫多数会往上飞,这时也管不了对不对了……天知道,我最怕就是会飞的虫了。)心里已在默默祷祝:千万、千万、千万不要飞起来啊!你给我乖乖呆在那儿就好……

显然老天并不是站在我这一边。恶作剧似的,就在我念了第三遍,它扑拉一声忽地起飞,趁我忙不迭蹲下之时,在冲凉房上方盘旋一圈后,飞出可视范围之外。等了好半晌,战战兢兢、小心翼翼地扫视再扫视,确定它已经飞出去了,才松一口气,喃喃抱怨着重新站起来。
转身欲再次扭开花洒,眼角余光瞥见一抹草绿色嘲弄地匍匐在左上方的窗玻璃,静默中,冷冷地讥讽。气氛胶结,僵硬。脑中有那么一瞬空白,为这突兀的惊,转不过来。呆了呆,才条理分明。许是它故意绕一个大圈,松懈我的防备而再从后悄悄潜入,安身静待,等着我转身那一刻的慌张失措。

察觉我的视线,它开始在窗沿轻缓地,一步一脚印,爬行。有好几次我以为它终于要出去了,却见它摆个方向,悠哉闲哉地踱了回来。一次、两次、三次。相比它的悠闲,我实在太沉不住气。回神才发现,不知什么时候已不自觉蹲下。把心一横,站起,决定速战速决。匆匆在身上搓着泡沫,洗脸之时再三犹豫,最终还是把眼睛闭上,赶着搓几搓,再急急忙忙以水冲了(心有旁骛之时,水也不冷了)。等不及以毛巾抹干眼上的水分,睁眼搜寻遗失五秒的草绿色。确定它还安分地持续散步后,急速擦身、套上衣物,开门落荒而逃。

仿佛听见一声嗤笑——所谓万物之灵,也不过如此。

1 則留言:

  1. 还是白话文比较适合我看~XD
    可是自己写的时候偏偏懒惰写太长,结果都写得不够白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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